生命的告别总来得猝不及防，刚送走抗年的朱媛媛，49岁的越剧演员孟再平也在八月最后一天走了。那个总在台上唱《梁祝》的孟老师，终究没熬过癌细胞的侵蚀，连百万抗癌针都没能拉住她的手。
孟再平是台州孟孟越剧团的台柱子，2020年查出肺癌时�岁。她没放弃唱戏，化疗掉光头发就戴假发，腹痛得直冒冷汗，上台前咬颗止痛药，就能笑着唱完《打金枝》。
今年八月，癌细胞扩散到肺部，她还在剧团周年演出上唱了《红楼梦·葬花》，台下观众没人看出她刚输完液。8�日凌晨，她在医院攥着戏迷送的脸谱挂件，安静地走了。
追悼会日在台州老家办的。5辆迈巴赫排在门口，每辆车都绑着白菊花，她的照片挂在最前面——是去年在台上笑的样子，眉角带着戏里的柔。告别厅里摆着几百束花，有个老太太小时大巴来，放了一束茉莉说：“孟姑娘以前总给我带茉莉茶。”
孟再�岁进越剧培训班，师从老艺人王桂英。20岁成主角，《西厢记》里的崔莺莺、《牡丹亭》里的杜丽娘，她演起来指尖都有戏。剧团负责人说，她患病后最常说：“只要能站台上，我就不倒下。”去年冬天，她刚做完手术，伤口没拆线，就去村里给老人唱《打金枝》，老人哭着说：“孟姑娘比以前更疼人了。”
她的儿子今�岁，是和前夫生的，离婚后跟着她。出殡那天，儿子头上戴草帽，背上绑着一双草鞋——这是台州当地的习俗，说是给去世的人路上穿的，怕脚疼。儿子哭着说：“妈妈以前总说，等我上大学了，要去学校唱越剧给我同学听。”可现在，他只能背着草鞋送妈妈最后一程。
前夫是她的初恋，离婚后还保持着联系。孟再平去世后，前夫发了条朋友圈：“那个唱着《梁祝》跟我跑遍台州的姑娘，终究还是先去了蝴蝶谷。”戏迷说，追悼会当天，前夫站在角落，没和现任丈夫说话，只是默默烧了一张他们年轻时的合照——照片里，两人都穿着越剧戏服，笑得像对小夫妻。
最让人破防的是戏迷的送别。出殡后，�多个戏迷留在灵堂外，搭了个临时戏台，唱了她最爱的《梁祝·化蝶》。领唱的是�岁的阿姨，她说：“孟老师以前教过我唱这句，说要把眼泪藏在唱腔里。”可唱到“碧草青青花盛开”时，阿姨的声音还是抖了，旁边的戏迷跟着哭，连路过的村民都停住脚抹眼泪。
孟再平的一辈子，都和越剧绑在一起。她不是大明星，只是民间剧团的演员，却把每一场演出都当成最后一场。患病后坚持登台，不是不怕疼，是怕再也听不到戏迷的掌声——对她来说，越剧不是职业，是命。就像她常说的：“戏台上的每一步，都是踩着魂在走。”
她的离开，不仅是一个演员的谢幕，更是民间越剧的一次阵痛。现在的年轻人很少听越剧了，可孟再平用生命证明，还有人在守着这份老手艺。剧团负责人说，他们会把孟再平的戏服捐给越剧博物馆，把她的唱腔做成CD，让更多人知道，有个叫孟再平的姑娘，把一辈子都给了越剧。
戏迷“台州小越”说：“上周还看她在村里唱《玉堂春》，没想到这就成了最后一场。”这句话戳中了很多人，评论区里全是“不敢相信”“孟老师一路走好”。我看了这条评论，突然想起孟老师说过的“戏比天大”，她是真的把这句话刻进骨头里了。
孟再平的一生，是抗癌年，是唱越剧�年，是用生命爱戏的一生。她打了百万抗癌针，没留住自己，却留住了戏迷心里的“崔莺莺”“杜丽娘”。现在，她走了，可她的戏还在，她的魂还在戏台上。可你知道吗？像孟再平这样的民间艺人，还有多少在默默坚守？
孟老师没输，她虽然走了，可她的越剧还在，她的坚持还在。那些戏迷唱的《化蝶》，那些留在灵堂的花，都是她的“另一种活着”。对我们来说，记住她的戏，记住她对越剧的爱，就是对她最好的告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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