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月25日，蔡澜在香港养和医院安然辞世，终年83岁。按照他的遗愿，不设灵堂、不办告别式，遗体低调火化，就像他曾多次强调的那样：“生死乃常事，何必铺张。”然而，就在这个文人最后的体面落地还未凉透之际，一场关于他的争议却在网络发酵：有人质疑他“伪才子”“道德滑坡”，也有人感慨他“活得太透，累也透了”。当王晶一句“离开或许是一种解脱”登上热搜，更让这场送别变得五味杂陈。

蔡澜不是一个完美的人，但他是这个世界上，极少数把人生当作“烟火表演”来活的人。他明明可以苛刻自己追逐“高雅”，却选择做个“好吃懒做”的快乐人。他用一辈子的任性和放肆，亲手写下一个“不设防”的人生剧本。

“游戏人间”的背后，其实藏着清醒到骨子里的孤独

许多人知道蔡澜，是从他在《今夜不设防》里跟黄霑、倪匡调侃人生、谈笑风月开始的。他嗜辣、爱酒、迷恋女人，对世俗的审美与秩序常以“反骨”回应。外人看他放浪形骸、笑口常开，可真实的蔡澜，在王晶眼里，却是“活得太清醒，以致太累”。

他年轻时游学日本，做电影、写剧本，和邵逸夫、李翰祥都有交集；中年后写专栏、做节目、吃遍世界，被封为“美食家”“才子”“人生导师”；晚年搬入酒店自住，雇八人照料生活，日日盼吃盼死，名副其实的“人间游民”。

蔡澜身上的“矛盾”几乎与生俱来——他谈文化，却从不装文青；讲美食，却不拘泥门派；写人生哲理，却常用粗口点题；一边说“风流才子”，一边又承认自己“只想吃喝玩乐”。他活得太不像“规矩人”，所以对那些求“表率”的人来说，是异类、是靶子。

评论人项立刚在他去世后冷不丁抛出批评，指他是“伪文化人”，甚至旧事重提，说他“怂恿陈宝莲拍风月片”。这些控诉真假难辨，但引来大量网友反感：一个刚走的人，还不能有体面一点的离场方式吗？

所以，他死得寂静，也死得坦然。他曾说过：“死了以后，不要追思会，也不要墓碑，就撒进海里，让我回到自然。”这番话，不是玩世不恭，而是他对生死和热闹最深的理解。

王晶一语道破蔡澜的命运：不是放下，而是放手

王晶和蔡澜相识数十年，他的话听来格外真实：“蔡澜的离开，不是坏事，可能是一种解脱。”看似冷淡，其实这句话比任何悼词都诚实。

很多人以为“通透”是轻松的，但通透的人往往比谁都敏感。他看穿人情冷暖，却还要带笑前行；他不想被约束，却也忍受着世俗的误解。王晶指出，“他不是不怕死，而是太明白活着的意义”。

蔡澜摔断股骨颈、被谣传病危、独居酒店、每日吃药，晚年的生活早已和他笔下“人生不过一顿饭”的美学相距甚远。他不再能自由行走，甚至连吃饭都成问题。一个讲究饮食气氛、讲究生活仪式感的人，当这些都不能自理的时候，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。

所以蔡澜选择了以最简单的方式离开，不通知、不告别、不留任何仪式，只是默默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。

他不是圣人，但他活成了香港最后的浪漫

蔡澜的离世，意味着“香港四大才子”全数谢幕。从金庸、倪匡到黄霑、蔡澜，他们用文笔、用谈吐、用风骨撑起了一个属于粤语文化的黄金时代。如今，灯光熄灭，只剩回忆闪闪。